Tuesday, September 25, 2007

感受玛丽·罗奇的恐惧


  
终于和玛丽·罗奇一起走完了对灵魂的探索之旅。人上了岁数,特征之一就是无法长时间地集中精力。所以,玛丽·罗奇的这本《魂灵》读了整整一个月,而且绝大部分是坐在马桶上读的,因为只有这时我才能做到心无旁骛。
  这一次,玛丽有些太过分了。她用了
20多万字讲述人类研究灵魂的历史,介绍了发现灵魂的各种方式,以及人们试图和灵魂沟通的种种办法。可是,看完整本书后,她却模棱两可地说,灵魂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这完全要看你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它。


她说,在印度有好几位严谨认真的科学家在调查轮回转世现象。印度人的灵魂好像比其它国家的灵魂有更多的机会重新投胎,这给那些科学家提供了大量的研究实例。可是,这章读完,玛丽说这与印度人的文化信仰有关系。在另一个不接受轮回信仰的民族中,即使上帝把灵魂一脚踢出天堂,它也无法投到前世的民族中去。最好的投胎地点只能是印度,在那里只要能指认某人是你前世的姨妈,就表明你已经投胎成功啦。不过,对我来说这个前景着实恐怖,甚至比天蓬元帅那次糟糕的投胎更糟。如今,祖国大陆的猪肉身价直追黄金,我宁可投到猪胎中也绝不包块头巾围个围裙去当印度人。
  玛丽说,古往今来很多贤人智士都在思考灵魂究竟是何时开始产生并在产生之后呆在身体的哪个位置。榜上有名的圣贤是:亚里士多德、笛卡尔、达芬奇、牛顿......上小学时,老师告诉我N百年前伽利略从一座危楼上扔下一大一小两个铁蛋,戳穿了亚里士多德两千年的谎言。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个老亚一向喜欢信口雌黄,他说的话可千万别当真。这不,关于人的灵魂,老亚认为起源于男人的精子,在受孕40天后开始成形。这个论调又被人们信奉了两千年。我的确佩服这位希腊人,他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被人当作圣典捧上两千年,这表明他这个人相当的有水平了。只是两千年后,老亚的论点又遇到了挑战。17世纪的英国医生威廉·哈维解剖了包括他姐姐在内的众多尸体之后,宣布人的灵魂在卵子之中,而精子则是传染病,只能玷污灵魂不能注入灵魂。哈哈,如果那时有女权运动,这可真是最好的消息。可惜,有人立刻跳出来反对这个意见,而且拿出了当时最具说服力的证据。这人就是列文虎克。这个家伙对人类的贡献太大了,他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因为他发明了显微镜。列文虎克仔细观察了自己“夫妻生活的残留物”,第一次科学地描述了精子。唉,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随便用镜子看些东西就可以成为科学家的时代。他说,精子里有微小的人形,有头、胸、腿、手和脚。这意味着人从一开始就是男人生的,女人不过是提供了为期10个月的包吃包住的免费旅馆。列文虎克的发现意义重大却并未说服所有的人。从那时起对于人的起源产生了两派论调,一派是精原论,一派是卵原论。当然,我们现在知道两派论调都是一派胡言。然而在那时,这可是非常严肃的科学问题。
  同样古老的科学问题还有一个,就是人的灵魂长成后呆在什么地方。是在大脑中还是在心脏里?说到这两个部位让我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围绕着生殖系统讨论了。那的确很尴尬,尤其是想到每天光顾这里的有好几位女士。这个研究方向比列文虎克的研究看似高尚一些,但实际情况却更恐怖和残忍。原因不用我说了吧,大家应该想得出来。看看他们研究的部位吧,那可不是某些活动的残留物。相比之下,二十世纪初,美国人麦克杜格尔天天守着一台大秤——上面放着一个快死的病人,为的是称一称灵魂离开肉体的那一刻重量有没有减轻——的研究方法要文明多啦。他的实验物品都是招募的志愿者,6个无法医治的肺痨病人。通过测量,他发现人在死亡的那一刻体重突然减轻了21克,他认为这就是灵魂的重量。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推荐大家看一看西恩·潘主演的电影《21克》,一部关于灵魂的救赎的不错的电影,幸好不是一部介绍灵魂研究的电影。

  好了,时间很晚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接着写。大家有耐心就等,没耐心就去买本书自己看。但是不许向我借书!上周单位要求捐书,还要按职务高低区别数量多少。每当有这样的情况时,领导的先进性就体现出来了,无论是捐款、捐书或捐衣物,领导通常要比群众捐得多一些。此时,我们这些群众心里也多少平衡一些。可是,这一次不同。他们说我们部门的人都是领导,每人必须捐够十本。TMD,干活的时候从没享受领导的待遇,发钱的时候更没达到领导的高度,怎么关键时候我们都成了领导了?咱没觉得自己走上了仕途,但是人家愣要把我往仕途的绝路上逼呀!书可是我的宝贝,如何舍得捐呢?所以,谁借了我的书快还给我!否则,我那21克的灵魂一旦出窍,你家半夜可就不安生了。

    睡了六个小时,最后一个小时半睡半醒,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上班,结果睡得不踏实。最终惰性战胜了理智,我决定接着讲述玛丽·罗奇写给我们的故事。
  麦克杜格尔为灵魂称重的实验影响很大,继他之后许多科学家尝试为抓得着的所有生命称重。比如狗、猴子(我用五笔输入,敲出来竟是儿子,这吓了我一跳。好在没有听说哪位科学家把儿子放在秤上,然后等着他死去)、老鼠、绵羊、水蛭。他们设计了很多奇怪的装置,以半疯狂的状态观察着死亡。根据他们的结论,不同生命的灵魂重量是不同的,狗的灵魂重1克,老鼠的灵魂只有1毫克。这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是智慧生命而狗和老鼠只能是低等生命,大家的灵魂都不一样重嘛。可是,绵羊似乎是个特例。美国人霍兰德尔在2000年的夏天,蹲在自己的羊圈中给自己的12只羊实施了安乐死。据他观察,每一只羊在死亡的时刻重量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增加了。最多的一只羊增加了780克,也就是一斤六两。这一现象平均持续了6秒钟。难道绵羊死的时候灵魂没有离开肉体,多出来的重量又是什么呢?霍兰德尔解释说,在那一刻天堂的门打开了,许多灵魂飞出来附在了绵羊身上,6秒钟后它们又离开了。我想,它们离开时一定很失望。哪个灵魂愿意投胎到绵羊身上呢?何况还是一只被包在塑料袋中,服用了大量的镇定剂,而且已经死去的绵羊呢?灵魂们蜂拥而至,又一哄而散,仿佛挤在超市大门前等着抢购的人们。看来,天堂里投胎转世的名额十分有限,竞争非常激烈,这迫使灵魂拼了命也要从门里挤出来,哪里还顾得了下面是不是羊圈了。这场面,让我想起了春运时的火车站。这对印度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中国的养殖户来说则是天大的好事。只要有本事在6秒钟之内把死掉的羊卖给别人,就用不着往肉里注水了。
  人在死亡的时候重量减轻,科学对此似乎没有合理的解释。可是经过科学的调查,有人证实麦克杜格尔的实验并不科学。他做的6起称重实验,只有一次勉强称得上成功,其它5次都失败了。玛丽·罗奇说,麦克杜格尔在其使用的费尔班克斯牌台秤上安置了一张帆布床,而这个以生产精确台秤闻名的公司说,不可能在秤上安放一张床却不影响台秤的精确度。所以,灵魂的有无以及重量的多少又成了一桩悬案。于是,人们改用新的方法来寻找灵魂。
  X光线是伦琴发现的,几乎在它被发现的同时,它就被人们用来搜索鬼魂了。爱迪生就做过这种努力。直至今日,世界各地仍有很多执著的人不停地改进着各类古怪的装置,希望借此一睹灵魂的风采。然而,有人却声称不借助任何复杂的装置就能和鬼魂沟通,他们就是所谓的灵媒。
  何谓灵媒?翻译成咱们中国话就是“跳大神儿的”。说到这儿,我觉得还是咱们中国人有理智。中国百姓再愚昧,咱们的官府从不糊涂。神婆神汉们只能在民间折腾折腾,哪敢在官府面前放肆。搞不好扣个妖言惑众的帽子,浇上一盆狗血,立马一把火烧死。李大神汉厉害吧,忽悠了成千上万人,可是官府一发话,一夜之间就让他的徒孙们作猢狲散。不等官府烧他,他先一把火烧了自己。相比之下,老外们就太蠢了。灵媒们声称能通鬼神后,大家专门成立了一个又一个学会,以科学的名义一本正经地对其进行调查研究。有潜心证实的,也有一味质疑的。不管怎样,大家都发表了一摞子一摞子的学术报告,现在还可以在剑桥、牛津这样的名牌大学中查阅。玛丽·罗奇去了剑桥,亲自查看了灵媒邓肯夫人用来和鬼魂搭话的“外质”。外质据说是灵媒身体的一部分,是他们在精神恍惚时分泌出的某种神秘物质。发现人体皮肤排汗现象、成为治疗结核病的先驱、找到过敏机理并获得1913年诺贝尔医学奖的法国医生里歇证实了外质的真实性。同时,诗人叶芝、作家柯南·道尔和女王维多利亚也证明外质是存在的。如此著名的人士说了如此有份量的话,老百姓们哪个敢不信呢?外质简直是宇宙中最神奇的东西了,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物质的。在一场场降神会上,灵媒们运用外质和鬼魂进行了交流,安慰了众多失去亲人却急切想知道亲人在天堂过得好不好的可怜的人们。从这个意义上说,灵媒搭起的往来阴阳两界的桥梁确实在构建和谐社会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惜好景不长,在不懈质疑外质的科学家的努力下,灵媒的把戏很快就被戳穿了。
  普通人究竟有没有外质呢(为什么总是输入“外挂”这个词呢?除了当年玩QQ游戏我用过外挂刷分外,后来无论是跑跑卡丁车还是大海战,我都没再用过这玩意儿)?当然有,答案非常肯定。许多外质最后被证明是普通的纺织品,比如纱布、床单。你家有,我家也有。我们不过没胆量把它们拿出来告诉别人能用它招鬼魂罢了。有人会问,这么简单的骗术如何能够欺骗包括女王在内的社会精英呢?何况在围绕着外质长达一百多年的调查中,灵媒们被多次置于科学家的严密观察之下,有人甚至在搜身之后被迫穿上特殊设计的连体服装以防作弊,他们又是如何带着一卷纱布大搞降神活动呢?话题还得绕回生殖系统,这真是我不想见到的。先要声明一点,史上著名的灵媒都是女人。像女王这样高贵的人士,以及里歇这样严谨的科学家,哪里肯屈尊检查女人的阴道呢?所以,纱布就有了藏身之所。英国灵媒玛格丽在降神会上像生孩子一样偷偷取出了好几样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告诉一个可怜人,那就是他死去哥哥的手和躯干。天呀,她随身携带的这个储物罐可真大,使用也确实方便。有人怀疑她如何能放进这么多的东西?她体重200多斤,生了九个孩子,容量肯定大于普通女人。然而她还不是产量最高的。1726年,威尔士王子派出使者(不是文明使者,嘿嘿)去监督一名英国农妇的分娩过程。这个也叫玛丽的农妇一共生了15只兔子!王子把她接到了伦敦,让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王子没有吻一个女人就让她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在伦敦,玛丽还想继续生些兔子,但是一名妇科医生和一名搬运工打碎了她继续当兔子妈(不是猴子妈,嘿嘿)的梦想。曼宁厄爵士对比了玛丽提供的胎盘,发现它和公猪的膀胱一模一样,而且玛丽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的兔宝贝的胎盘有“浓重的尿液味道”,她只好放声大哭。那名搬运工则承认他接受了玛丽的贿赂,帮她去找些野兔回来。
  话题扯得有些远啦,还是回到让我尊敬的玛丽身边吧。我是说作家玛丽,不是兔子妈玛丽。我已经有些厌烦所谓的通灵术了,它们无数次被证明是愚蠢的把戏和骗钱的闹剧,可还是有人顽强的相信这套鬼话。我们单位锯掉了两根旗杆,改过大门。昨天看央视八套的《幸福在哪里》,剧中的陈老太太在儿子搬家前郑重地搞了一大套辟邪仪式,马伊俐扮演的儿媳妇则在一旁温和的看着,脸上带着宽容和理解的笑容。咱中国的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不迷信?中国人的儿媳妇什么时候才能像若谷那样温和且宽容?我喜欢马伊俐。
  不说通灵术了,当代的科学家已经用令人信服的方式解释了很多难以置信的现象。这真是有趣的事情。曾有一名东德妇女(我小时候,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后来竟统一成了一个国家,这就够让人难以置信了)声称,每次她打开烤箱的门时,那台该死的烤箱都会和她说话。离她家不远,一个男子家中的暖气片也会说话。两德统一后,在汉堡附近,一名农夫告诉别人,他听到圣灵通过一根电线和他讲话。最可怕的事情依然发生在美国,有人声称自己的嘴里有别人在唱歌!妈呀,要不是这些事情都曾被记录在案,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它们真的发生过。可是,科学家告诉我们,它确实是真的,而且不难解释。我是学文的,虽然在初中和高中时都担任过物理课代表,但我还是对无线电信号和电离现象不甚了解。所以,我很难准确的转述科学家的话。我只能告诉大家,上述现象就是一种电离现象。“如果传送信号特别强,两片金属间的空隙,或者一片金属和地面间的空隙所产生的火花就能够解调无线电信号。”如果你镶了牙,如果你运气好,直接用嘴来听电台音乐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经过调查,那几个德国佬收听到的是美国之音的广播。妈的,上大学时,我们一宿舍的人半夜不睡,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竭尽全力想从短波收音机中收听信号极差干扰严重的美国之音。可他们仅用一台烤箱、一组暖气片和一根电线就办到了。搞反动宣传也歧视咱发展中的第三世界国家,有这么欺负中国人的吗?等一等,12点了,我去开开家中的烤箱先。
  我家有一台烤箱、一台微波炉、两台电视、三台电脑,它们通上电后都有电磁辐射。电磁辐射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是加拿大的普新格博士毕生研究得出的结论。玛丽·罗奇在他那里志愿作了一回试验品。博士让她坐在一间隔音的黑暗房间中,给她戴上一个可以发出电磁辐射的头盔。实验开始后,玛丽在黑暗中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有人的经历更可怕,她感到自己的腿在黑暗中被用力拧了一把,并使劲把它拽向墙角。普新格博士解释说,电磁辐射可以降低人体中褪黑素的水平,让大脑颞叶产生微小的痉挛,就像癫痫病人抽羊角疯一样,于是幻觉产生了。如果你碰巧身处一个电磁场中,那么你很可能会看到鬼。放心,这个鬼只是幻觉而已。但是如果你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告诉你“你的命运我做主”,那就不是鬼在作怪,也不是电磁辐射在作怪,很有可能是我在作怪。这套把戏我已经很多年不玩了。当年对网络着迷时,我控制了很多人的机子,监视他们的上网活动,搞些恶作剧什么的。曾有个家伙QQ名叫“我的命运我做主”,我便在他的屏幕上弹出刚才所说的那个窗口,把他吓了个半死。那时,人们对电脑病毒特别是木马了解的不多,突然看到好端端的电脑和自己说起了话,除了想到鬼大概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了吧。英国的一个著名的见鬼的案例就类似于这种情况,最后被证明是电脑中了毒。
  除了电磁辐射,次声波也会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考文垂有个华威城堡,1628年城堡的主人格伦威尔爵士被人刺死后,他的鬼魂据说就一直在城堡中游荡。这个城堡我没听说过,但考文垂我是听说过的。二战时它遭到纳粹德国的猛烈轰炸,居民死伤惨重,那些鬼魂想必也跑到华威城堡里去了吧。考文垂的心理声学家(很怪的称号)维克·坦迪立志要揭开格伦威尔爵士的鬼魂之谜。20年前,坦迪在一家工厂担任工程师。一天晚上,厂里的清洁工告诉他实验室里有鬼,这让她很不安,就像有什么人一直跟着她。然后,一个灰色的东西映在她的眼里,把她吓跑啦。坦迪首先想到可能是实验室中的麻醉药瓶没盖好,漏出的气体让她产生了幻觉。可是检查之后,他什么异常也没发现。第二天晚上,坦迪自己在实验室中工作。他也感觉到不对劲。脖颈和背后寒森森的,然后眼角看到有灰影在晃动,一转身它却不见了。紧接着坦迪发现夹在桌上老虎钳中的花剑在不停地颤动。啊~~~
  此时是中午,我一人在家,昨天晚上看到这一段时,我并没有感到恐惧。但是,我没有打开音箱。不知道如果它被打开的话,我还能这么从容地敲键盘吗?这里先卖个关子,一会儿大家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打开音箱了。
  坦迪承认他被吓着了,但只是一小会儿而已。颤动的花剑让他想到了谜底,作为一个声学专家,他立刻想到了次声波。他在实验室的仪器上发现了频率为19赫兹的声波,如果声源足够强大的话,它足以让花剑颤动,并引起一切形式的诡异现象。我们听不到次声波,但是它能让我们的眼球抖动。眼球抖动时,我们就会在眼角看到模糊的影子。次声波还能让我们的血流变缓,心跳加速,因此人们会感到寒意和不安。坦迪发现,华威城堡经常闹鬼的地窖外部,次声波很集中,但声源尚未找到。坦迪说,人和人的耳内构造不一样。虽然听不到次声,但有些人天生对次生更敏感一些。老虎能发出低频率的次声波,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对次声敏感的人,可以到这里听一听老虎的叫声。http://www.acoustics.org/press/145th/walsh2.htm
  玛丽·罗奇听了这段录音后说:“尽管心里并不觉得难受,但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曾在教堂作弥撒时感到胸部有说不出的异样,当时以为是上帝把她看穿了,对她进行了惩罚。现在看来,是教堂的管风琴,它发出的声音低沉,也能发出低频率的次声。玛丽是一个对次声敏感的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对次声敏感的人。我的听力不太好,耳朵有些背,所以昨晚我在听那段老虎吼声的录音时,我把音箱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胸口有些发闷。我感受到了玛丽·罗奇的恐惧!



    又到了晚上,眼皮有些发沉,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写完这篇文章。玛丽·罗奇将要告诉我们,法律是怎样看待鬼魂的。
  19256月的一天,北卡罗来纳州的农民平科尼·查芬告诉妻子,他去世四年的父亲昨晚站在他的床边,穿着生前穿过的一件黑大衣。这位老鬼指着自己大衣里面的一个口袋对平科尼说:你会在我的大衣口袋中发现我最后写下的遗嘱。
  看到这句话,大家应该猜到这是一桩常见的遗产争权案了。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死了四年的老家伙突然半夜跑回阳世中,挑起了一场诉讼,并搅乱了自己儿子们的平静生活。1905年,老查芬立下了一份遗嘱,把全部102英亩的田产都给了老三儿子马歇尔,其他的三个儿子什么也没得到。1921年,老查芬死了,马歇尔继承了遗产。但他是一个命薄的家伙,无福消受这份遗产。一年后,他也死了,财产留给了他的媳妇苏茜。老查芬辛苦一辈子挣下的家产,他的儿子们一点也没得到,全都给了一个寡妇。我估计老查芬一定不乐意见到这种局面,但很奇怪,为什么他的鬼魂没有立刻蹦出来纠正这一切,非要等到三年后才吓人唬拉的半夜站到老二儿子平科尼的床边。难道他用了三年才找到那件黑大衣?
  平科尼和大哥、四弟找那件黑大衣也颇费了些功夫,最终在大哥家的阁楼上找到了它。大衣积满了灰尘,看来很久都没人动过它。在里面一个被缝死的口袋中,兄弟三人以及他们请来的见证人找到了一张纸条,但它并不是遗嘱。它提供了一个线索,让兄弟们去找老查芬他爹常看的一本旧圣经。这好像看丹·布朗的《国家宝藏》,一个又一个线索摆在面前,一个又一个谜团相继揭开,最终那份万众瞩目的遗嘱闪亮登场啦。它被夹在圣经创世纪第27章,用一张便签纸写就。我翻出圣经找到了那一章,写得是雅各冒充长兄以扫骗取瞎眼老爹的信任,获得了财产和福份。老查芬把遗嘱夹在这里有很深的寓意呢。这份遗嘱写于1919年,明确他的土地分成四份由四个儿子平分。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查芬重立了遗嘱后,在咽气前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一直不告诉任何人,非要等到变成鬼后再回来完成这个遗愿?
  三个兄弟拿着这份遗嘱立刻开始了夺回土地的诉讼,他们请到10个和老查芬熟识的人,来证明这份遗嘱确实是老查芬所写。寡妇苏茜则对这份由鬼魂提供的遗嘱是否合法表示强烈的质疑。天知道她是怀疑鬼魂的证言还是怀疑遗嘱的真实。不过,在法院第二次开庭时,她突然承认了这份遗嘱。她说,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老查芬的笔迹。于是法庭做出了对鬼魂有利的判决,将土地平均分给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寡妇。
  一年后,英国心灵研究会得知了这个案子,它委托一个律师对此进行调查,并最终认定遗嘱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们认定老鬼确实曾回到阳间,粉碎了一个霸占财产的阴谋。当然,有许多人怀疑三兄弟才是真正的阴谋家,遗嘱是他们伪造的。但是,熟悉平科尼的人都说,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一辈子干净地像一张白纸,他是绝不可能搞这种阴谋的。各种怀疑的论调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而消失了,老查芬再也没有出现。两份遗嘱被法院保存了起来,一直到今天。
  20044月,玛丽·罗奇决定揭开这个谜团。她邀请了顶尖的笔迹鉴定专家斯培瑞,一起验证第二份遗嘱的真伪。这个斯培瑞是个牛人,他曾在超过300起案件中担任过法庭笔迹专家。如果你在笔记本中写上一行字,他可以在下面第十页上读出你写的内容。斯培瑞说没有任何人能成功模仿他人的笔迹,因为如果心存此念的话,书写时的笔迹会很不流畅。笔迹鉴定权威奥斯本曾说:一份正品笔迹一般来说不会让你觉得书写者是在思考如何使用他的笔,而如果你仔细检查一份伪造的笔迹,你会发现,这份笔迹的书写者满脑子所想的只有如何使用他的笔......这一点愚蠢的观察者是无法明白的。
  斯培瑞拿起第二份遗嘱,立刻看出不论它是谁写的,他绝没有想过模仿他人的笔迹。因为书写的很流畅,快速而有力,不可能是模仿的。
  最后,斯培瑞得出了结论。他说,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超越自己写过得最好的字。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写得字只能越来越糟,不会越来越好。这个看法对于我这个写得一手烂字的人倒是极大的安慰,以后我再也不用为写字难看而羞愧了。我老了嘛。斯培瑞指出,老查芬1905年写第一份遗嘱时,笔迹十分笨拙,书写很不娴熟。考虑到他只上了几个月的学,这样的笔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1919年的第二份遗嘱字迹流畅多了。老查芬这时已经70多岁了。如果不是有人伪造了这份遗嘱,就是老查芬用了14年的时间苦练书法。
  真相终于大白了,遗嘱确实是伪造的。但是苏茜为什么要承认它是真实的呢?斯培瑞分析说,当时三兄弟请到了10位证人来证实遗嘱的真实,而苏茜只是一个寡妇。如果法庭判决遗嘱是真实的,她将一无所有。如果她和三兄弟妥协,至少还能分得四分之一的土地。在这个选择面前,她最终决定不冒失去一切的风险让陪审团裁决,而是承认遗嘱的真实,得到一份土地。
  如此一来,老查芬的鬼魂定是编造出来的。这老家伙上了天堂后,肯定从未挤出那个打开的门口。即使出来了,也一定是掉到印度去了。二十世纪初期,四岁的印度孩子如何能回到美国去呢?他肯定郁闷死啦。
  又写到半夜1点半了,我决定不再继续写下去了。关于死后到底存不存在灵魂,等我死后再告诉大家吧。如果真有灵魂的话,我会托梦给大家的。
  当然,作为一名党员,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死后能得到永生。可是玛丽·罗奇在此书的最后一页写道,相信死后生命的存在......比不信更有趣,也更有希望。她相信鬼魂存在。
  为了微渺的希望,我顽强地活着。可是死后的生命,似乎才更有希望。她的话让我有些沮丧。

5 comments:

未成雪的雨 said...

第一次看没看进去,第二次看觉得挺有意思,你下岗也不用怕了,至少可以当作家。

咬着牙飞 said...

好文。说不清楚有没有神,但是很明白我们需要神 :)

小铮 said...

留言怎么会没有名字,晕倒

(没有名字) said...

这么长,你到底是不让我看啊还是不让我看啊还是不让我看啊。
嘻嘻
装系统50,没光驱的话80,笔记本。
台机30,钱就是这么好赚,唉,我要买个接口以后自己装。

Seraph said...

有时间我会去看看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