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rch 21, 2011

哎呀


        哎呀,春寒料峭。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喝了半斤白酒,也难敌,晚来风急。电脑前,抹鼻涕,追忆旧时相识。
        这些旧相识,就是和我交往了N年的网友们,是从未谋面、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朋友们。
        有人说,博客就是一个寂寞的人自言自语。
        哎呀,我是在自言自语,可我并不寂寞。因为有朋友来听我絮絮叨叨,从不斥责我神神道道。要知道,白天在单位我不是这副模样,晚上在这里才暴露真实的嘴脸。我想,人总是要暴露的。与其暴露给坏人,不如暴露给陌生人。暴露得多了,时间长了,陌生人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天底下,还有比向熟悉的陌生人暴露自己更可靠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
        所以,我不惮暴露隐私啊,简直是毫无顾忌。尽量不谈国是啊,闷头只谈风月。我将忧愁、愤怒和快乐都写在了这里,你们把理解、支持和关心也留在了这里。这是我的地盘,更是你们的地盘。在这里,你们看到了我的生活的一个侧面。从你们那里,我看到了与我完全不同的人生。有了你们,我的自言自语有了不同的意义。没有你们,那些失眠的夜晚该有多么可怕!
        也许,从本质上说,每一个写博的人的确是寂寞的。可是,有了博客,有了你们,这份寂寞不再难以忍受。
        丫头,听见了没有?

Friday, March 11, 2011

老郭,老郭,还好吧?


  如果不是无法确定你是否还在日本,就算地震震到十八级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则新闻罢了。可是正是因为不知道你在哪里,这地震就震得人有点心慌。
  理论上说,即使你还在日本,地震也不该对你有太大的影响。我看了,冈山离震中直线距离超过了八百公里,海啸晚七点到达时浪高不过半米,你应该平安无事的。但是地震这种事说不准。上一次,我爷爷家离震中五百公里呢,房子还不照样给震裂了?这震完都快三年了,整楼的人还没搬回去呢。人家说了,四川才算灾区,这里不算,没人援建,大爷您自力更生吧。
  所以,地震这事有点玄,损失大小得看震在哪一块地质板块上。若是在亚欧板块东缘,便能震得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若是在太平洋板块边缘,就会震得某些人蛋疼,埋怨为什么不把岛国震沉,把鸟人全淹死,然后还纳闷怎么这么大的灾难才死几百小鬼子。
  幸好你不是鬼子,你是打入鬼子内部的余则成。这样他们就没理由诅咒你,汉奸的帽子也扣不到你头上。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黑眼圈来证明,多年来你一直在半夜里登上MSN,请我向祖国人民转达你学成归国建设大好河山的热切愿望。我知道,你虽身在东瀛列岛,却心存报国之志,在学习强国之技上从未松懈。一个语言预科,你坚持学了八年,那一口流利的鬼子话,躁得小鬼子都脸红。你说,你要师夷之技以制夷,先在奉天开个居酒屋,在国耻日的肇始地,把胆敢再次进入东三省的小鬼子全灌死,管他娘的是来投降还是投资。
  你的雄心壮志,曾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对您只能仰视,以至于累得我颈椎僵硬。然后你便消失,仿佛真如断了翅膀的鸟,一头掉进土渊海峡中没了踪影。我不知道你是去找青蛙还是去找蝎子,只知道你潜水有够久,十年网友一夕间便断线成了浮云。还好我的望眼没让浮云遮住,对你的关心时刻放在我的有些溃疡的胃中。老郭,地震那会儿我正在开会,听领导扯淡,然后顺着领导的正确思路也慷慨激昂地扯了一会儿蛋。咸淡一番之后,他们告诉我日本地震了,我的心就一揪,坚持了一周的胃亏酒又有些隐隐作痛。我知道你命大,你是猫,有九条命。十年来那个岛上刮台风、喷火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全民拉肚子,你都安然度过,没伤着半根毫毛。小小的8.9级地震能奈你何?我担心的是你伤着你自己,你没有半夜不睡跑到海边去洗脚吧?咱不怕冈山的海浪,就怕遇到日本浪人。小鬼子很坏的,变态的让人害怕:屋里的书架都晃倒了,还有人坐在电脑前打字;整队整队的鬼子都上街逃难了,竟然还把快车道闪出来;鬼子的老师就更鬼了,领着小小鬼子头顶安全帽排队往外走,这摆明是和咱们的跑跑老师叫板呢,回头让范老师去偷了他们的安全帽,都给孙子们换成安全套。
  老郭,老天眷顾着你,你也要爱惜你自己呀。可别再半夜不睡光想和我比谁的眼圈黑了。在这方面,你是比不过我的。我在天朝,黑眼圈有利于保持头脑清醒。你在扶桑,眼圈再黑也没人把你当盼盼。你就甭想着整黑眼圈了,你不占优势的。你也甭想报效祖国了,天朝没人把这当事的。小鬼子们虽然很变态,可房子真TMD结实。我就不信了,你再住它七十年看看,它要是还不倒,让咱们的城管去收回孙子们的使用权。
  噢,老天,你真是照顾老郭呀。我在这厢刚刚动了点坏心眼,才调侃老郭两三句,您就通知她有人再说她坏话。我在MSN上快三年没见她的头像亮过啦,这刚借着地震怀念了一下她,她竟然上线啦!
  好吧,我承认学了八年语言那事是我杜撰的,要灌死小鬼子也木有此事,报效祖国云云更是子虚乌有。不过,除了我说的瞎话外,其它都是实话。怀念之情更是扎扎实实的绝不掺假。当得知千里之外大地撕裂海浪翻涌之时,我第一个想到的真的就是老郭,第二个想到了身处东瀛的万千游子。想完这些,方才想起也该哀悼哀悼不幸涂炭的日本人民。由此可见,我的国际主义精神需要进一步增强啊。为了表达这份哀思,今晚不看空姐了。愿逝者天堂安息吧。不知道他们头上的天堂和我们头上的天堂是一个吗?

Wednesday, March 02, 2011

骗女人实在是很累人的差事


  从我的前妻那里,我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是需要男人哄骗的。
  我不忍骗她,所以我们分手。自那以后,我对于是否要欺骗女人有点把握不准。
  我的个性让我痛恨一切欺骗,可是我从事的职业却迫使我每天都说着谎话。十几年如一日的说谎生涯,让我的精神变得很不正常。曾经率性而为的人,逐渐没了人性,脸上整日挂着虚伪的笑容,用无耻的谎言应付一切荒诞。只是我的功力还不够深,做不到全天候扯谎。为了糊口我可以在白天说鬼话,但是到了夜间偶尔也需要说些人话。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自言自语,说几句真话来宽慰一下灵魂。这不是良心发现,不是良知未泯,这只不过是为了释放压力。我以为人的天性是要讲真话的,每个人都有说真话的欲望。如果长期压抑这种欲望,从来不设法去释放,那我就真的变成鬼了。
  偶尔也说人话,这于我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是绝对不敢让人知晓的秘密。我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吓坏大家事小,毁了人生事大。其后果之严重,我是承担不起的。
  长年撒谎是巨大的压力,长年保守秘密则是另一种更大的压力。于是我便有了一个梦想,渴望世上真的能有一棵树,让我能够对着树洞大喊:国王长着驴耳朵!
  这也许是个奢望,也许不是。世上真的有这棵树吗?能让我在它的面前完全放松,只说真话绝不撒谎?
  我不敢确定是否真有这棵树。反正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它。有时,我以为找到了,但当我说真话时却吓死了那棵树。其实,我才仅仅说了一句真话而已。我说,你身为记者我对你深表理解,理解你无法说真话的苦闷。说这话时我没把握好分寸,以至于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认为可以以讲几句人话。结果话说得太真挚了,那名记者同志被吓得浑身哆嗦,由此认定我这人政治上既不可靠,思想上也不成熟,关键是精神上很不健康,于是一次相亲告吹。
  那一次的教训十分惨痛。它使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随便哪棵树都能让我冲着它大喊"国王长着驴耳朵"的。下一次没有确切的把握时,不要轻易说人话了。
  不久,我认识了现在的女友。在谨慎的交往了四个月以后,我觉得她就是那棵树了。
  可是,今晚,就在今晚,我的树又给了我一次教训。说起来有些可笑,这是一盘豆角引发的血案。
  故事很简单。吃饭时,我的女友问道:咦,你是不是知道我爱吃豆角,所以点了这盘豆角?
  "啊?"我有点吃惊,立刻回答道:"不是,我不知道你爱吃豆角,我是因为我爱吃才点的它。"
  这棵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树说:你这人就是这个臭毛病,一点也不会说话。
  我说:可我说的是真话呀?难道你想我说谎话?
  树说:有时候说谎话让人高兴,说真话反而伤害人。
  我说:没这么严重吧?只是一盘豆角罢了,用不着无限上纲上线吧?
  树说......
  噢,树大概说了一万多句吧,我都不好意思记住它们了,省略十万字。
  大家看看吧,仅仅因为我对着树说了一句关于谁更爱吃豆角的真话,后果就严重到差点让我们分手。
  于是,我明白了,即使能让人放心的树也不是随时都可以承受得起真话的。相反,它时常需要谎话来浇灌,甚至要求把真话变成谎话说,否则干脆闭嘴。
  这让我愈发困惑了。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以我的智力水平实在无法理解。哄骗女人是一件累人的差事,我担心自己无法长期胜任。
  最后,还有一件讽刺意味十足的事情。刚才我去看电视,随便选了一个台,正在上映金·凯瑞的《大话王》。老天,不带这么恶搞的,这是黑色幽默吗?